IBM：宏伟规划，拯救地球

        智慧的食品

        还有什么能比已经运转了100年的机电电网更复杂？那就是食品运输。也许有的高级餐厅可以向你宣传他们重达13盎司的牛里脊特餐，然后自豪地宣称，这块肉来自一头放养在Marin County山坡草场上的牛，这头牛活着的时候享受人力按摩，屠宰之后更是由烧生物燃料的货车运到餐厅，然后经过烹饪端到你面前的。如果你能餐餐吃这样的肉，那没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得从更实际的角度来看每天所吃的食物的来源。想想每次食品病菌引发的恐慌吧：不能再吃墨西哥的西红柿了！新墨西哥州的西红柿也不能吃了！加利福尼亚州的西红柿也别吃了！等一下，加州的西红柿好像还可以，不过那儿的菠菜不能吃。不对，好像有问题的是菊苣。别再这样思前想后了。大家还是会从全国的超市货架上取下花生酱扔进购物车。别再担心你购买的到底是不是有机鳄梨，也别在担心吞拿鱼到底是不是无害于海豚的了。事实上担心也没用，连我们也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你吃的食物到底会不会对你有害。

        IBM食物追踪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揭开整条食物链的神秘面纱。我们的口号是“从农场到餐桌”，但实际上我们将会覆盖食品生产运输的更多环节。一方面，研究人员和咨询师正尝试解密可可豆的染色体组，希望提高产量，另一方面，他们也在研究监控废物流的方法，了解我们的食物对地球会造成什么影响。

        IBM早期在挪威曾开展过一次非常有趣的项目。2006年大肠杆菌爆发，导致1名儿童死亡，9名受感染者住院治疗。大肠杆菌爆发期间牛肉馅的销售完全停滞。但几周过后，人们发现这次真正的罪魁祸首的却是腊肠。这次事故标明，即使挪威能把全国所有的牛和猪都登记备案，食品运输系统仍然是不透明的。数月后，真相终于大白天下。研究人员通过肉类销售商Glide旗下的屠宰场终于追查到了大肠杆菌爆发的农场。“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挪威的食品是全球最安全的，这次事件颠覆了这一形象。”在奥斯陆工作地IBM咨询师Espen Braathe表示。Espen Braathe受政府委托，正在奥斯陆设计一条覆盖全国的透明食品网络。“我们正在努力建设一条完全可追踪的食物供应链。希望在2010年底前能正式投入运行。”

        Braathe最早与一家名为Matig的挪威IT咨询公司合作，为位于Stavanger的Glide屠宰场量身定做了RFID芯片和芯片读卡器。三家公司都允许我参观他们的早期成果。穿上一般在半导体车间才会看到的那种兔子装之后，我们从卫生要求最严格的生产线后端开始往前参观。参观过程中我们走过了几个新卫生区，并重新换了服装。

        参观过程中，Braath向我们讲解了芯片读卡器，并演示了把这些每个成本不到1分钱的标签植入塑料箱的全过程。这些植入了芯片的箱子将用来把肉品从制造车间运输到商店。我们最后到达了生产线的最前端，刚被屠宰的猪周身还带着烫过毛的味道，每头猪的耳朵上都有一个标签。工人们熟练地操纵着锯子把猪一劈为二，冷漠地掏出内脏，就好像他们没有置身于生产车间杀猪，而只是大学生，正在Gap店里叠衣服一样。

        芯片系统部署完成后，每份肉品的来源、运输日、运输模式和目的地都会清楚地显示出来。这套系统是在Braathe参与开发的医药行业防伪系统的基础上改良而来的，运行方式和网上查询很类似。所有的参与人都可以控制各自的数据，有紧急状况时，监管部门会对所有数据进行评估。一旦灾难发生，这套绝对透明的系统可以节约时间，挽救生命，还能为无辜的公司节约很多钱，防止他们被牵连进事故中并造成损失。

        芯片还可以提高屠宰场的生产力。每个工作台都植入芯片后，Glide就可以追踪并分析员工的表现。在动物耳朵里植入标签也令屠宰工作变成了流水化作业。“我们的员工数量可以减半, 也不再需要很大的仓库用来分门别类地圈养待屠宰的动物。”Viktor Varan，Matiq的营销经理有点紧张地笑着。“抓一只最想死的就可以了。”

        计划的下一步是将超市也纳入可查询的范围内，并一路追踪肉类的足迹，直到它们被端上饭桌。不过Braathe已经开始着手考虑他能解决的其他问题了。他向我们谈到，过度使用处方药和抗生素肥皂已经令我们的废物流中含有抗生素，对环境造成了危害。这首先是一个化学问题，可以通过一系列感应技术进行监控和分析。与此同时，他在美国的同事们也在从另一个角度探究这个问题，试图在食物进入农场之前就开始对其进行研究。

        可可在全球部分产区遭受了枯萎病的侵袭。同样遭受重挫的还有部分同样属于单一栽培的经济作物。现在仅存的可可产区在非洲西部，但近年来产量一直在下降。根据专家的分析，这片产区也很有可能会遭受一种菌类的危害，这种菌类曾经令整个南美洲的可可绝种。为此，Mars植物科学全球总监兼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副教授Howard-Yana Shapiro决定着手研究可可的基因排序工作，希望能借此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这样那样的疾病跨越了大西洋，把全球可可产量再降低70%的话，那将是多大的悲剧啊！”Shapiro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家中说。他从1966年开始就没有再刮过胡子，而今，他又长又白的胡须每到12月都显得非常引人注目。但当他和自己收藏的印度摩托车和生物学教科书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那么像圣诞老人，而更像智者甘道夫了。“Mars是全球最大的巧克力公司。”他补充道，“在这方面我们有责任进行研究。”

        Mars当然了解巧克力，但要分析可可豆基因的4亿1千五百万对染色体，Mars并没有这种超级计算能力。为此，Shapiro拜访了IBM的传奇式研究员Mark Dean。Mark Dean是最早IBM PC的投资人之一，现在在IBM的 San Jose研发中心工作。两人针对染色体组的排序和分析研究能如何降低使用农药的需求，提高650万农民的生活水平，甚至刺激全球科学发展等问题进行了讨论。如果可以通过开放途径访问所有信息，那么位于全球各地的研究人员都可以成为网上的孟德尔。为了观察克隆农作物在改变生长环境后的生存状况而等上数年的情况已经是过去式了，杂交现在可以在基因组中完成，培养员可以提前确认一些情况， 比如这种作物将来能不能对某种菌类免疫，或者能不能在酸性土壤中更好地生长等。“想象一下，今后人们也许能从现在1/3规模的可可田中获得现在3倍的利润。到那时，人们就有足够的农田来种更多的可可，而且还能获得更好的品种。”Shapiro说，“非洲西部和东亚的经济会因此而更稳定。”

        Dean和Shapiro一拍即合。Mars为这个项目投资一千万美元，短短6个月后，研究团队取得的成果已经远远超出了预计的水平。“我们希望能在5年内收集到足够的信息，让我们的地球拥有更强的可持续性。”Dean说，“这个项目跨人文和经济两大学科。它将改变非洲地区的发展情况，也让我们可以了解更多基因组方面的知识。”